《对话》2025年3月24日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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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堪称当今政治局势的一面镜子。

作者：亚历克斯·格林博士

公共政策讲师

哈佛肯尼迪学院

引言

正如所承诺的那样，特朗普的第二个总统任期迅速推出了一系列政策和行政命令，总统声称这些政策旨在“让美国再次伟大”。这表现为多种形式，包括埃隆·马斯克领导的政府效率部门迅速解雇了各联邦机构的数千名员工，以及特朗普总统暂停了对乌克兰的所有资金支持。

特朗普声称，有三类人群使美国不再伟大：移民、残疾人以及致力于多元化、公平与包容政策的人。

这些政府举措始于众多美国人对国家和政治状况普遍不满之时。2024年12月，仅有19%的美国人认为国家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这种观点不仅因其黑暗而引人注目，更因为它与100年前那个关键十年美国人的心态极为相似，当时人们对国家状况的不满导致联邦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歧视性、仇恨性的政策。

我认为，美国历史上的这一时期堪称当今美国政治局势的一面镜子。

喧嚣的20年代？

1924年，纽约港埃利斯岛的登记室。/美联社

20世纪20年代，经济繁荣，美国赢得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一场可怕的疫情也已结束。

但许多美国人并不这么看待。

他们带着一种日益增长的偏执感和一种被剥夺了什么的感觉进入20年代。赢得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代价极为惨重。超过11.6万名美国士兵阵亡，受伤归国的人数是这一数字的两倍。

随着战争接近尾声，美国乃至全世界都陷入了流感大流行，这场大流行最终夺走了数千万人的生命，其中包括美国的约67.5万人。

其他美国人则担心共产主义在美国的兴起，以及大量移民的涌入。这促使极端分子在联邦和州层面引入并实施基于仇恨的政策，针对非白人移民和残疾人。

那个政治时刻最重要的结果之一是1924年的《约翰逊-里德法案》，这是一项限制性移民政策，除其他变化外，禁止亚洲移民。

另一个关键事件是1927年最高法院的巴克诉贝尔案裁决，该裁决确认弗吉尼亚州有权对智力和发育障碍者进行绝育。

对边缘群体的歧视

《约翰逊-里德法案》引发了美国移民政策的重大转变，基于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等人所称的“种族自杀”恐惧。

该法律引入了严格限制，阻止非北欧和西欧的人进入美国。它所建立的移民配额将持续执行到20世纪60年代。

游说该法案的美国政客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提出了证据，显示所谓的科学证明，世界上几乎所有人群都劣于他们所称的北欧人种——即北欧人及其美国后裔，他们将其称为“美国种族”。

通过限制其他所有群体的移民，这些立法者认为他们正在抵消战争和大流行所造成的沉重时期，当时他们眼中的国家最优秀的人才被夺走。

不同的群体利用美国人对战争和大流行的悲痛，将其转向针对少数群体。

1925年8月8日，三K党成员在华盛顿宾夕法尼亚大道游行。/贝特曼/贡献者

从缅因州到加利福尼亚州，复兴的三K党吸引了数百万追随者，他们相信白人优于所有人，黑人应继续保持奴隶身份。与此同时，一群科学家、医生和心理学家在说服公众美国政府需要纳入仇恨和歧视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他们声称有科学理由。

他们的“证据”是一种名为优生学的伪科学，该学说认为人类必须利用先进技术和医学，让具有优良特质的人繁衍后代，同时阻止具有不良特质的人有机会繁衍。

纽约冷泉港的一个研究实验室的优生学家哈里·劳克林是这一运动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

劳克林为几个不同的优生学研究组织工作，这帮助他成功地创造了支持优生学的宣传资料，影响了公共政策。随后，他在20世纪20年代初获得了国会优生学专家顾问的职位。凭借这一职位，劳克林提供了伪科学数据，为《约翰逊-里德法案》的支持者提供了他们需要通过该法案的主张。

推动绝育

在劳克林1922年颇具影响力的著作《美国的优生学绝育》中，他详细阐述了通过法律允许政府绝育残疾人的路线图。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流感大流行期间经历了如此多的死亡之后，劳克林发现了一个有利的环境，来主张美国需要阻止可能被视为“弱智”的人传递劣等特质。

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劳克林及其盟友对一名被弗吉尼亚州认定为白痴并被关押在弗吉尼亚州一所大型弱智机构的十几岁少女提起诉讼。这位名叫卡丽·巴克的女子在1924年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她被强奸后怀上的。如果巴克（当时18岁）有任何获释的希望，该机构的管理人员要求她先被绝育。

当时，全国各地的州已经开始使强制绝育合法化。现在，巴克诉贝尔案提交到了美国最高法院。1927年，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大法官发布了法院的裁决，仅有一票反对。他在裁决中写道“三代白痴已经足够了”，并将之前允许政府强制人们接种疫苗的裁决范围扩大到包括对残疾人进行强制绝育。

卡莉-巴克（Carrie Buck，左）与她的母亲艾玛（Emma）合影，她是 20 世纪 20 年代弗吉尼亚州法律规定的第一位非自愿绝育的妇女。/奥尔巴尼大学 M.E. Grenander 特藏和档案馆

巴克在法院裁决后的1927年10月被强制绝育。

尽管毫无疑问，绝育和其他歧视性政策与阿道夫·希特勒崛起的纳粹运动——该运动利用了绝育和大规模灭绝的优生学思想——找到了共同点，但它们在美国却长期未受挑战地持续存在。

包括我自己在内的一些人认为，这些歧视性政策的精神至今仍存在于美国。

似曾相识的故事

在2000年代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僵局战争以及2020年的新冠疫情之后，美国经济一直在增长。

但一些白人美国人察觉到严重的衰退，于是将残疾人、移民、跨性别和非二元性别者以及有色人种视为他们问题的根源。

特朗普经常鼓励这种思维方式。2025年1月，他将发生在波托马克河上空、造成67人死亡的空中相撞事故归咎于联邦航空管理局的残疾员工，暗示他们没有足够的智力来履行职责。

特朗普错误地声称2025年1月1日新奥尔良的恐怖袭击是由非法移民造成的，尽管一名德克萨斯州出生的人驾车冲入人群，造成14人死亡。

在政策层面，特朗普政府对移民体系进行了重大调整，包括采取措施取消在美国的35万委内瑞拉移民的法律保护，他还发起了对出生公民权的前所未有的挑战。

历史对当前局势的说明有一定局限性。但与20世纪20年代初的这些相似之处表明，与许多人关于当前时代无与伦比的说法相反，这个国家曾经经历过这种情况。

最初由《对话》于2025年3月10日发表，根据知识共享署名/无演绎许可条款。